秋霜遍地,层林尽染,正是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醉人景象,而这其中美的当属那柿子树。
      柿子树的叶子一入秋,就由墨绿变成浅红。而这种红是慢慢浸染,像是绿叶上溅了几滴红的颜料,那么星星点点。然后这红色悄悄在绿叶上浸润侵染,渐渐成为一片片火红,分外惹眼。这大红大绿间的涂抹就成为了抽象派的一幅世作,任你想象,任你回味!而这绚丽的红绿之间,诱人的还是那一颗颗小灯笼样的柿子。原本青涩的柿子,一入秋就变黄起来,几经霜染,黄澄澄的颜色越发清晰诱人。这样的柿子树点缀街头屋后,就是一幅美的北方民居图,亲切而温馨。
      柿子刚刚泛黄时,村里的顽童就已经等不及了,只要没有大人在场,孩子们总会急不可耐地爬树钩下几颗柿子解馋,却总是因为青涩而皱眉吐舌,好不滑稽。
      几场霜过去,柿子软了,颜色也变得金灿灿的,甚至变成红色。这时候柿子已经熟透了,摘下来,柿子上正裹了一层白霜一样的粉衣。在柿子上轻轻咬出一个小口子,再用嘴轻轻一吸,一股子糖汁般的液汁流进口中,立刻满口的芳香甘甜。于是,大人孩子都会情不自禁地吃掉一个,再吃一个,好像世间再没有比柿子更美的食物了。
      农家人往往喜欢把更多的柿子用细绳子串起来,一大串一大串地悬挂在屋檐下,让暖暖的秋阳热烘烘地晒着。于是,这些金黄的柿子,把农家小院打扮得金灿灿的,煞是好看。几个秋阳过去,柿子慢慢由硬变软,而且渐渐失去水分。小雪前后,整个柿子都塌了下去,颜色也变得深了、暗了,一层天然生成的白衣裹遍了扁下去的柿子,这就是大家都喜欢的柿子饼了。柿子饼不起眼,甚至有人觉得那层白衣不干净。其实这层白衣,是名贵的中药,有润喉润肺的功效。而且内行人都知道,白衣越多,说明柿子饼的质量越高。
      家里来了串门的客人,农家人就会随手摘下个柿子饼塞过来,让你尝鲜。拿着柿饼放进口中,一口咬下去,软软的、韧韧的,嚼一下,满口糯糯的香甜感觉,孩子们对柿饼总是吃不够。农村祭灶总会有一叠柿饼,而孩子们总会急不可耐地偷偷拿去。这种与神抢食偷嘴的事情并不被看做多么不敬,老人只是嗔怪几句而已,因为谁让柿饼这么好吃呢?面对这样的美食,神也不会与一个孩童计较的。
     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,很少回老家了,每每想起老家的时候,眼前总会出现一片柿子树,霜染的柿子树。霜秋柿子黄澄澄,那真是醉人的一片金黄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