柿子的味道

作者：经开公安分局 王娜 

说起柿子，我的思绪总会回到年少时，柿子的味道是甜甜的，但似乎又是淡淡的，就如对过去的追忆一样，柿子树一直伴随着我长大，高大的柿树犹如一位慈祥的长者，在秋天时，那红得似火、甘甜似露的果实，总惹得人口水直流。 

参加工作后，就很少能吃上家乡新鲜的柿子。每次过年回家，父亲都会把从秋天就开始储藏的柿子拿出来，在热水里温热后给我吃。虽然味道还算甜，可已然吃不出记忆中的味道了。在家乡的田野里，柿树是常见的，平坦的田地里，总会点缀几棵高大的柿树。柿树的树冠很大，枝叶繁茂，一般在初夏开花，花很小，由于叶子大，花显得很不起眼。花期对柿树的结果非常关键，若是在花期下起连阴雨，柿子花授不到粉，柿子便会减产。待果子长出来后，遇到干旱或者连阴雨，便会有落果的现象，也是会引起减产的。所以柿子的生长条件较为苛刻。大人们栽种柿树不是为了卖钱的，是省去了刻意照顾的麻烦。柿树不同苹果树，不用修剪枝条，往往是任其生长。所以一到夏季，柿树便枝叶繁茂，但是结果却并不繁多。究其原因，就是以前的人们为了在田间耕作累了休息时，有个遮阴的去处吧，所以几乎每家的田地里都有一棵柿树。 

小时候的我们，来到田间地头时爱玩的就是爬柿树。在麦子成熟的季节，大人们都戴着草帽忙于收割，小孩子家也帮不上什么忙，就三五成群地爬上高高的柿树，远眺一望无垠的麦田。一阵风吹来，叶子唰唰地响，凉爽又惬意，金黄的麦浪一波接一波，景色好。父亲看到我爬上柿树，总会心疼地嘟囔几句，母亲埋怨我没有女孩子家的样子，但由于忙于劳作也就由了我的性子去。童年，伴着田间的柿树无忧无虑地快乐着。

秋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，一放学，我们几个女孩子提上小竹笼，跟着年纪稍长几岁的男孩子，抬着一根长长的竹竿，来到田野里的柿树下。先是仰头寻找颜色较红的柿子，找见了就用竹竿夹下来，在竹笼里铺几层叶子，将又红又软的柿子轻轻放进去。如果柿树太高够不着，就要爬上树去，柿树虽茂盛，但主杆不高，很容易攀爬。小伙伴们穿梭于田埂的柿树间，寻找着已经熟透的柿子，很快小竹笼就都满了，大家总是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。回到家，分检出稍微硬点的柿子，小心翼翼地放于铺着叶子抑或是报纸的地上，过不了几天，就全部软透了。我喜欢的吃法是将柿子做成柿子饼，早是母亲做给我吃的，后来自己也就会做了。将柿子去掉把儿，从摘掉把儿的地方揭起一层薄薄的皮，然后顺着一个方向绕着柿子旋转着剥下整圈的柿皮，捣碎剥好的柿子倒入适量的面粉中，加入热水搅拌着和成面团（面团不能太硬，不然不甜），而后做成一个个掌心般大小的小圆饼，放入油锅中烙熟。烙好的柿饼又香又软，轻轻掰开，内馅鲜黄鲜黄的，甘甘甜甜，甚是美味。但母亲说柿子不能吃太多，不好消化。

随着离家求学直至参加工作，柿子树渐渐被我忽略，年少时与柿树的点点滴滴也都被我遗忘。现在每每回到家乡，看着田地里零星点点的柿树，才感慨时光飞逝，科技撼人。如今，收割麦子和玉米都用收割机了，柿子树长在田里反倒成了障碍，一棵棵柿树被砍倒，田间越来越“干净”。听父亲说，现在的柿树只是零星的结几个果子了，兴许是因为年份久远的缘故吧，也没人再去采摘，便随着季节的轮回落下后化作来年的春泥，我们长大了，柿树也老了。 

默默地走到一棵柿树下，枝干已不似年少时那般柔韧，叶子也不似那般茂密、浓郁，只在树的端零星地点缀着几个半红半青的柿子，也为这秋收过后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机和乐趣。儿时在柿树上玩耍、垫着脚尖钩柿子的情景恍惚又浮现在眼前。

中秋回家，父亲不知从哪里买来了柿子，颜色很是红润，我说想吃柿子饼，母亲就将其全都烙成了饼。好些年没有吃过母亲做的柿饼了，于是便狼吞虎咽起来，依然是外软内黄的柿饼，可却吃不出儿时的那般味道。 

柿子的味道，如同逝去的岁月，在我们的日渐成熟中渐行渐远。

来源：渭南日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