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香甜的富平升底尖柿子
发布时间：2017/6/10 14:42:38点击率：0
俗话说：七月核桃八月梨，九月柿子赶大集。说的是北方农历九月是采摘交易柿子的季节，柿子也是北方一年中熟得晚的水果。每每到了这个时节，我就想起柿子的香甜。
我的家乡就在富平的乔山檀塬，漫山遍野都是上百年的柿子树。秋冬交替时的黄土台塬，本来是百草枯萎，万木凋零，因为有了柿子树点缀其间，整个台塬都活跃起来。熟透的柿子挂满枝头，被树枝举到了高处，沉沉地坠下，格外耀眼，炫耀着成熟的妖娆。生命的喜悦在台塬上不需要含蓄，快乐与魅力在秋冬交替的时光里畅快流淌。
柿子树在台塬上站成永恒，没有悲欢的姿势，安静、祥和、伟岸，细数着春去秋来，春华秋实，让生活的节奏舒缓了下来。置身其中，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和漫塬的柿子树融为一体，和柿子树上密密麻麻灯笼似的柿子进入了艺术的天堂，此时都市的繁华、心中的烦闷、繁杂的人情世故都已忘记，生命仿佛因为柿子树回归本真，回归自然，一树柿子的香甜游走在心间。
有人会说，升底尖柿子很涩，感觉不到香甜的味道。我要说，那是你不了解升底尖柿子的秉性，要想品尝柿子的香甜，你得静下心来，耐心等待，用心侍弄。如果你将红了的柿子打了皮放在阳光下晒半个月左右，柿子就变成了柿饼，再假以时日等柿饼上了霜，柿子就有了香甜的味道；如果你将红了的柿子用温水泡一天或撒上酒闷在大水缸里五天，那柿子就变得脆甜可口了；如果你将红了的柿子留在树上，借寒冬的力量将树枝上的柿子冻成晶体，这个时候你把它从树上摇晃下来，细细品尝，就会知道柿子自然成熟后冰爽甜香的味道了。你只要尝过柿子的这三种香甜滋味，就会害上无法治愈的乡愁。
现在人们享用的水果多了，有应季上市的、有进口的、有反季培育的、有冷冻冷藏的、有把蔬菜当水果的，凡此等等，柿子似乎不怎么招人待见了。我要说，升底尖柿子春天开花，深秋才成熟，是亘古不变的铁律。它从不受人摆布，从不和季节开玩笑，它的形象是高傲而古板的，只有到了深秋，这个满山飘香的时节，我们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柿子树温柔的一面。像北方的姑娘表达爱情的方式，柿子不加掩饰地由青变黄变红，给人奉送香甜。
我一直认为，在世间诸果实中，升底尖柿子是香甜的。它朴实、不张扬、大器晚成、傲立寒秋，不植在逼仄的花盆里，只有山川、旷野才配得上它。《礼记》中把柿子列为国君日常食用美食之一，梁简文帝曾作《谢东宫赐柿启》感谢太子送柿，“悬霜照采，凌冬挺润，甘清玉露，味重金液”。从古至今，不少画家都以柿子为素材作画。南宋画家牧溪的《六柿图》、晚清潘龄皋的《松鼠柿子》以及当代画家齐白石、张大千、李苦禅等也都有《柿子图》留给世人。柿子作为画家的素材，被赋予“事事如意”的文化寓意。因此，升底尖柿子也被看作吉祥果。
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念想，清澈而温暖。每当到了升底尖柿子成熟之际，远离故乡的我，作为塬上长大的孩子，想念的便是满塬红遍的升底尖柿子，忘不了的就是升底尖柿子香甜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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